第74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的那刻,相信不少影迷已经搜集到了今年的获奖片单,并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在今年的获奖名单中,不少人应该注意到了不同,奖项中出现了一个新增的VR单元。虽然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结束了,但是VR电影却才刚刚开始。
率先设立VR单元的为何是它?
早在今年3月份,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官方就正式宣布成立VR单元,收集全球VR作品参与正式竞赛并争夺包括最佳VR影片、最佳VR故事、最佳VR体验在内的三项大奖。为虚拟现实电影设置奖项,这在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中尚属首次。
为何会由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开启VR单元,而不是与之其名的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竞争是重要因素之一。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在每年2月举行、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在每年5月举行,基本上已成功收割本年大作及大票明星。在9月份举行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处境中,在其身后更是紧临着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一大票电影将在此上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设置VR单元的奖项与其说被动,也不如说是顺势而为。此前,圣丹斯电影节和翠贝卡电影节等独立影展就已经开始在各个单元展示VR体验、电影等。甚至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本身,也在2016年为VR电影《Jesus VR》设置单独的观影单元。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甚至在其双年展电影学院项目中,选取全球9支团队拍摄指定VR作品。优胜的两个团队不仅能够获得奖金,还能够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展映。其余团队作品也有机会进入到电影节设置的“威尼斯制片桥梁”中的“资金缺口市场”中,并有机会获取融资。电影节本身也在大力推进VR电影的发展。
双向用力,最终促使其成为三大国际电影节中率先设立VR奖项的电影节。但柏林国际电影节、戛纳国际电影节有没有可能在其后设立VR奖项?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优势会不会再次不复存在?那并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那时,VR电影或许将迎来更加长远的发展。
国内作品无缘获奖,但仍值得肯定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曾在7月份曝出了22部VR影片片单,其中混杂着竞赛片与非竞赛片,这也印证着目前VR电影的发展。较为出名的工作室和导演总是更易吸引人的目光,在这些作品中,就有着Penrose工作室的《Arden’s Wake》,人称VR教母的Nonny De La Pena导演的作品《Greenland Melting》。
视线返回国内,4部VR电影强势入围:Sandman工作室的《Free Whale》、Pinta工作室的《拾梦老人》(The Dream Collector)和上海魏唐影视的《窗》(In The Pictures),以及台湾导演蔡明亮的《家在兰若寺》(The Deserted)。这也使得最初的我们怀抱一丝期望。
为什么是这22部VR电影入围?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参赛规则中,明确指出虚拟现实作品必须是2016年9月10日之后完成的。并且不能在其他地方进行过公示。由于时间上的不占优势,大量作品早已展出在圣丹斯电影节和翠贝卡电影节上,其中不乏非常著名的工作室如Felix&Paul、WithinVR。这些作品无缘威尼斯国际电影展,就连最终获得奖项的Penrose工作室的作品,也因曾参展其他电影节,而不得不以“增长版”出现。
最终,《Arden’s Wake》捧走了最佳VR影片奖、《LA CAMERA INSABBIATA》(VR互动内容)捧走了最佳VR体验奖、《Bloodless》捧走了最佳VR故事奖。尽管国内4部VR作品无缘奖项,但入围本身意味着认可。目前,Pinta工作室的《拾梦老人》更是上线到了国内各大平台上。这让我们对VR电影进一步保持期待。
VR电影叙事探索的开始
这三部作品有何不同?为何它们能够脱颖而出?
Penrose工作室Eugene YK Chung导演的《Arden’s Wake》,讲述了住在大海中央的女孩和她的潜水员父亲之间的故事。在部分导演仍试图通过光影变化、故事角色吸引用户注意的时候,导演却将选择权还给了用户:在漂浮在大海的屋子中,人们可以通过窗户窥视,也可以选择站在剧中角色所处的位置,以不同视角体验不同情感。
Eugene Chung十分清楚,“使用虚拟现实这种全新的形式,就像是在和一种新语言进行对话,我们会一边学习,一边尝试应用。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只懂法语,但是却想说瓦西里语一样。当然,尝试虚拟现实技术的难度更大一些,因为瓦西里语本身是存在的,但是虚拟现实则是一种完全被人们发明出来的语言。”
探索,并通过虚拟现实的方式去讲述故事,这正变得越来越重要。虽然目前用户代入感与控制环境的能力还受限于计算机生成的体验——《Arden’s Wake》仍是一部动画,但这并不会妨碍探索的发生。
《LA CAMERA INSABBIATA》(又名《Sand Room》)由台湾VR艺术家黄心健和美国前卫音乐教母Laurie Anderson共同完成。它是一项独特的交互式的Vive内容,在满是字迹的粉笔板制成的墙壁中,用户可以通过飞行进行探索。甚至有一个特别空间,当用户歌唱,歌会变成雕塑,并让其他用户看到。“人们可能在完全互动、沉浸式的,有时令人不安的动画旅程中失去自身。”
在此前的一次采访中,黄心健曾表示“到了VR,身体消失了,这是足以震撼艺术史的重大改变。”此前他们就曾尝试,让人们以不同于此时的状态去进行体验,少年体验老者、男人体验女人,“VR不但可以影响观者的感官,更重要的可能是直接改变观者对自身的认知与想象”,他们显然想让用户在抛弃自身的时候认识自身,带来改变的契机。对于疯狂的艺术家而言,或许这便是你能体会的真实。
韩国导演金真雅(GinaKim)的《Bloods》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后12分钟的电影。电影基于1992年韩国东部东营营地被美军士兵残酷杀害的女人的真实事件改编。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电影拍摄于犯罪发生“现场”。
在接受采访时,其曾表示,“制作这部电影时,我将目光聚焦于VR新媒体的可能,它允许人们理解他人的苦痛。”威尼斯国际电影节VR项约翰·兰迪斯将“Bloodless”视为“让观众在感官领域感受社会问题的杰作,并扩大了VR电影的视野。”
零镜观点
身为世界三大电影节之一,威尼斯国际电影节VR单元的设立开启了先河,对于VR电影能够起到一定促进作用。而正如Eugene YK Chung所言,对这种尚未被发明出来的语言的学习将是困难的。电影的诞生也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对VR电影叙事的探索可能也将花费大量的努力。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结束了,但VR电影的探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