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下午，由爱奇艺和华荣道传媒联合打造的首部VR长篇剧集《都市怪谈》在北京电影学院举行了发布会。
尽管之前我们已经在网络上看到了各种VR视频，但是这种成套的、高清晰度的VR剧，依然引起了我们的关注。零镜网第一时间体验了目前上线的第一部：《都市怪谈之同床》，现在就和大家谈谈我们对这部VR聚集的思考。
剧集：从Demo到作品
《都市怪谈》之所以引人注目，主要是因为它采用成套的剧集模式，更像是一部成熟的VR剧集作品，而非目前网上泛滥的VR视频Demo。
之前网络上出现的大量VR视频内容，要么是3D视频的改装（在虚拟影院中观看3D甚至2D视频）；要么是清晰度较差、内容散乱的VR视频素材，能称得上“剧集”的少之又少。而仅从刚刚上线的第一部《都市怪谈之同床》来看，一共包括了6集，每集时长大概10分钟，即便去掉上集回顾和下集预告，每集的内容也超过8分钟，整部剧集的核心内容超过48分钟。
正如《都市怪谈》的合作方爱奇艺高级总监、VR业务负责人张航先生所说的：“当时我们看市面上的VR内容制作比较粗糙，用户体验VR视频普遍不会超过5分钟。我们就想，能不能做一个有品质的、比较有良心的VR剧，让普通用户能戴上VR眼镜观看10分钟不摘下来。如果有更好的VR设备，能够连续观看60分钟以上。我们上两周做了测试，这部剧达到了当时我们的想法；所以我们感觉VR内容制作的春天快到了。”
相对于那些简单的只能算VR视频素材的网络内容，《都市怪谈》要用VR视频做出超过48分钟的内容，需要一个核心：故事。真正的剧集都会有一个故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剧本。华荣道传媒CEO、《都市怪谈》总制片人赵琳琳告诉记者：“我们10个月的时间至少7个月在做剧本，大家一直在踏踏实实做。”《都市怪谈》的第一部就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酒吧钢管舞者如何获得帮助、杀害朋友以及类似精神分裂行为的故事，一个人心比鬼更险恶的故事。
惊悚：用情绪强化沉浸感
视频内容要获得成功，关键是要通过内容实现对观众的感情传递，这种感情传递会让关注不由自主地沉浸到故事内容当中。
优秀的惊悚剧集通常可以营造出紧张、恐怖的氛围，带动观众的情绪，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强化VR观影带来的沉浸感。特别是在目前VR观影体验相对有所欠缺的情况下（主要是清晰度不够、无法实现特写等效果），这种情绪的强化可以让观影者忽略“硬件”上的不足。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著名影评家尹鸿先生在谈到这种选择时就表示：“VR剧一开始的题材是悬疑、惊悚很正常，因为我们在寻找怎么样创造一种体验感，以及一种在场感，所以会偏向于相对体验性的、在场感强的情景、场景、空间。”《都市怪谈》规划了《同床》、《同学》、《同行》三部，每部有六集。三个系列以都市为大背景，讲述的是都市生活里的“惊悚故事”。
该剧总导演、华荣道联合创始人、CCO祁少华也认为：“不是所有的题材都适合VR，也没必要所有的故事都拍VR版，不必赶这个时髦。有这么几类题材比较适合做VR版本，首先是恐怖，因为它和常规手段拍摄是完全不同的体验。然后是情色、战争、探险、科幻。这些题材都是基于一种比较强烈的场景体验，其所造成的陌生感、新鲜感和故事氛围，能够很有效地把观众带入这个环境里。至于都市、言情，拿传统手段拍出来可能更好，没必要拿VR表现。”
制作方：如何制作VR剧集
在此次发布会之前，该剧总导演、华荣道联合创始人、CCO祁少华曾经在一次技术分享中专门谈到了对VR剧集制作的一些个人经验，我们觉得其中颇有一些知道圈内人思考的地方：
1.全景角度并不意味着多条线索同时进行
VR影视未必一定要按照多条线索同时进行。无论是传统影视还是VR影视，叙事的原则大概有两种，一种是封闭叙事，一种是互动叙事。也就是说VR未必一定要互动，未必一定要选择多种故事线索，不能为了互动而互动，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线索，或者是简单地让观众选择，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互动叙事。真正的互动叙事应该像游戏那样，观众通过他的情感和精力投入，来决定故事的走向或者改变故事的一个结局。我觉得现在很多互动并不是真正的互动，所以我们这次拍摄《都市怪谈》还是采取传统的封闭叙事，里面没有加入很多互动环节，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故事场景、整体氛围、光线以及表演的营造上，让观众彻底沉浸在这个故事当中。
2.VR视频要掌握好主视角
拍VR当然是全景视角，但如果要讲故事，肯定有某一种指向，特别是那种封闭性叙事，我必须引导观众走向故事的某一个结局。我们需要借助一种主视角，这个主视角其实就是传统影视里那种导演视角。通过主视角让观众先看到什么，后看到什么，这可以由导演控制，需要采用一些手段来引导观众观看。我们比较常用的是通过演员走位和表情。举个例子，我们在拍《都市怪谈》的时候，希望观众能够回头看到他背后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时候主人公演员通过他的表演，比如脸上仿佛忽然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看到眼中有恐怖的表情，这时候观众就会思考，这个演员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么观众的视角就会转向。此外，还有全景声等方式来实现主视角引导。
3.对演员的表演要求更高
有的人把拍VR影视比作拍一场话剧，把镜头往那儿一戳，演员在镜头周边做表演，只要完整地把演员的表演录制下来就算是一个VR视频。我个人感觉应该不是这样，这里面有很多的变通或者说调整的空间。在VR影视里，我不喜欢给演员安排大量台词，比如说现在很多的VR探案题材，找一个警察或者是一个人在里面喋喋不休地讲整个案情怎么样，这就完全失去了VR视频情感体验的感受。我觉得VR电影、VR剧要尽量减少台词，这有点像电影感，更多靠无台词的形体进行表演，靠这种表演来牵动观众看下去。这对演员表演的节奏有比较高的要求，因为VR视频里演员的表演节奏快慢，不像传统的影视表演那样可以通过后期剪辑调整。VR视频是一条完成的，后期调整的空间不是很大，所以现场对演员表演的节奏要进行很好的控制。
观影：从细节看VR影视探索
普通观众在观看《都市怪谈》时肯定会更注意故事情节以及恐怖气氛，不过作为VR行业专业媒体的零镜网，更多是从VR行业技术及技巧方面来研究的。从《都市怪谈》第一部《同床》篇来看，华荣道对于VR剧集的制作还是有不少思考。
首先，核心场景集中在酒吧和公寓，相对封闭的空间有助于画面的控制，而且无论是酒吧钢管舞的表演还是公寓的恐怖气氛，都更容易引起观影者的注意。
不少情节都发生在公寓走廊、楼梯间甚至电梯间，这种相对受限的空间更有利于导演对于观众视角的把控。
这个视角是不是很熟悉？没错，既然采用的是幽灵视角，那么在电梯里的时候，附身到监控摄像头上是很自然的选择，观众也很能接受。
整部剧集中很少有第一人称视角，这是其中少有的几个之一。至于采用这种视角的原因，我想是为了表现“鬼”向自己伸出双手时的那种惊悚感吧。
既然采用了幽灵视角，那么肯定会涉及到场景切换的问题，这几乎是VR视频兼顾剧情与沉浸感的最大难题。《都市怪谈》采用的方式用主角走动来带动剧情，实现不同房间、房间与走廊之间的空间转换，不过切换的方式没办法，只能硬切了。
零镜观点
目前VR视频领域依然不够成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是效果太差，典型就是清晰度不够，受限于拍摄、编辑、存储、传输、播放设备的性能，观众很难达到传统视频1080p、2K甚至4K的观影体验。不过无论是内容方面还是硬件，都在着力对这些进行改进。以内容为例，之前乐视VR负责人曾经告诉零镜网，已经制作出了单眼4K级别的VR短剧。而此次《都市怪谈》在清晰度上也做出了足够的努力，我们在观影时最高可以启用1080p高清模式，但是并不是所有终端都支持这个清晰度级别。
第二是不会讲故事，优秀的VR视频必须能够讲述出优秀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的结构和细节要能够与VR技术的特色结合并发挥其优势，但这却恰恰是目前的最大问题。传统的影视工作者对VR技术没有充分地理解，难以在故事层面发挥出VR的优势；而VR领域从业者则大多是技术背景，了解VR技术优势但是却不知道如何用好的故事来展现。而这，就需要VR视频行业在不断摸索中前行，经验的积累也存在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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